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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 厌倦的平常
理论上说,白天的星星与夜晚一样多,那么白天的梦也应该与夜晚的一样多。
不过理论与现实总是存在差距,白天的星星虽多,但却看不到;白天的梦虽多,但却很残酷。
七夜,便是我。我已经在懒散无聊中虚度了二十二年,现在正百无聊赖的躺在学校的草坪上。我所在的这所学校据说有“无冕之王”的称号——虽不在“211”中,但却有进100强的实力。
我不知道“据”是谁,不过我推断是一位很有权威的人士,不然为什么大家都相信他。我父母很相信他,而我很相信我的父母,所以我来了。不过等进来之后,我才真正的知道什么叫做“见面不如闻名”。
不过即来之,则安之。我也只好继续在这无聊中混日子。可这几天,我内心中突然有一种想改变这种生活的悸动。
躺在草坪上,看着初秋的萧索。一切都如往常,只不过今天的太阳竟早早的显出了些颓势。
“虽说明天是国庆节,不过这跟你没关系吧?”
看来我真是百无聊赖,竟对着太阳开玩笑。不过今天也的确太无聊了,才刚开学,又放国庆长假。我不想回家,恐怕又要独守七天的空房了。
唉!有时想想,我做人是不是也太失败了。也许我应该改变一下了,比如说……,嗯!又比如说……。比如了很长时间,我也没比如出具体的改变法,正当我想继续“比如”下去的时候,忽然有人打断了我的思绪。
“七夜,你躺在草坪上干吗?”一个清脆的声音在草坪外对着我喊道,“你看你那样子,就像是在等待王子亲吻的睡美人。”
声音的主人是一位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,初看上去楚楚可人的,不过跟她处久了,你就会发现这个家伙最善扮猪吃虎。她靠这招谋害了无数的傻瓜,更可气的是那群傻瓜,被她卖了,还在旁边帮她数钱。
“浮萍,是你啊。其实我正在等待着那位命中注定的公主,来吻醒我沉睡的心扉,你要不要吻一下试试?说不定你就是那位天命真女呢!”
“得了!你少恶心了,想用那些肥皂泡般的童话来欺骗我这个‘无知的少女’吗?”
嗯!!……“无知的少女”,这个,……我无语了,这个家伙太没脸皮了。
“你在想什么?不会是在心里说我的坏话吧?”
“啊。不敢,不敢。”这女人太敏感了,竟然可以探透我的想法。
“我也不废话了,看来你今晚没事,对吧!我请你吃饭。到时给你电话,待会见!”她丝毫没管我的反应,干干脆脆的说完了。
在我还未发完愣之前,她人已不见了踪影。
“请我吃饭!为什么?”如果是那些平常的傻瓜,一定会以为爱情的春天来了吧!不过我的头脑还算的上清醒,我可不敢奢望这种爱情的突降。
男人的权——女人的野心,男人的钱——女人的欲望,男人的帅——女人的虚荣。
这三点,是我的舍友——阳炎,总结出的男人必备的吸引女生的“爱情三宝”。悲哀的是,这三点,我好像一点也不具有。所以我也不会去奢望什么爱情空降。
她有何目的,到时自会说的。
“顺流而下,任意东西”。这就是我的生存原则。
不过凭着我男人的第六感,我预感到一种不详的气息,感觉好像要发生什么巨大的变化。
还是回宿舍看一下吧,估计现在人已经都走光了吧。
翻身爬起,刚要走,忽然感到背后有一根冰椎直刺后心。扭头看是一个扎着马尾,戴着眼镜,穿着一袭白衣的女孩,正在向我放出冰冷的目光。
“长的挺漂亮的,怎么目光这么狠毒?”我边往宿舍走,边在心中嘀咕,“那杀人的目光就像在控告我强奸过她,不过如果我有干过这种事,我不可能忘记啊!难道我跟她有杀父之仇,这个也不太可能。那么……。”
在胡思乱想中,我已经到了宿舍。
六个人的宿舍,平时觉的挺挤的,可现在要我一个人住,又有点不习惯。这群家伙有的去旅游,有的去赚小钱,有的去泡女朋友。只剩下我一个人无所适事。看来我真应该改变一下了。
推门进去,没有一个人,只有一只色狼,蹲在电脑前。
“大家都走了吗?你不会又在偷偷的看A片吧?”
“说什么呢?我还用偷偷摸摸的看A片吗?”说话的不是人,而是那只“色狼”。那只叫阳炎的色狼。说是“色狼”,其实我认为“色狐狸”更恰当。因为这小子对付女人的“胆量”比他的“手艺”差太多了,所以现在好像连一个也没办妥。不过,“色”归“色”,这小子长的可跟“龌龊”两字丝毫无关。接近1米8的个头,四肢修长,面色白净,剑眉虎目。用他自己的话来说,这是让女生“一见钟情”的标准形象。不过这种一见钟情,也只能维持“一见”。很快,要不他另求新欢,要不女生因他的花心弃他而去。但是,他是从不在乎“失恋”的,因为他的字典里根本就没这个词。这是他的生存法则。
这个法则可能是很卑鄙的,所以知他底细的男生都不太愿接近他,不知是因为鄙视,还是因为嫉妒,或者两者兼有。虽然这小子整天油嘴滑舌,交游甚广,但真正的朋友没几个。在宿舍中,他只与我处的不错。因为我们的生存法则,毫无冲突。实际上我的生存法则与谁的也不冲突。
“对了,我忘了。你可以光明正大的看A片。”我随手将外套扔在床上。
“嗯,对……。啊!不对。你把我绕糊涂了。”
“你会糊涂?那可真是‘难得糊涂’。”
“你小子是不是找茬啊?来,决斗。”他有点气急败坏了,直接向我下了战书。
“谁怕谁啊?”我一记“后旋腿”,将门踢上了。走到他面前,伸手拿起……拿起游戏手柄。
手柄?没错,不是字打错了,就是手柄。你以为要拿刀子啊。
进入拳皇的游戏界面,选出自己最善长的角色,……开战。
今天不知为什么,我感到手的反应速度比往常快了很多。不过胜率还是不高,因为一到关键时候,精神就会紧张,手指便会僵的厉害。平时一紧张也会如此,不过今天好像特别严重。
“雅典娜,不知火舞,King,你小子为什么总选女角色?。”阳炎一边盯着屏幕,一边打趣我。“说你喜欢操纵女人吧,从平时的表现看,你也不是这种人。你不会是想当女人吧?”
“想你个头,我只时觉的好用罢了。”这家伙一有机会就会调侃我,当然我也不会束手待毙。
“那你的三个人物怎么讲?红丸,蔡宝健,山崎龙二,个个都是变态。你不会想当变态吧!”
“哈哈!算你狠……。”阳炎怏怏的笑了笑,接着又说道,“我待会回家。”
“你不用这大好的时光去泡妞吗?”
“十一,国家法定节假日,我休息。”
这小子把泡妞当成职业了。
“这几天,你要空守闺房了。不过你放心,二三天,我就回来。”
“你少恶心了。说的像情人分离似的。你死了,我说不定过的更快活。”阳炎的家就在本市,几十分钟的车程。
“我恶心?你听听你刚说的这一句,就像一对小情人调情似的。”这家伙就会倒打一耙,不过刚才我好像也是这样的。
“是不是你手机在响啊?”
嗯!刚才的战斗太紧张了,没听到。经他一说,我才发现手机正像定时炸弹似的在发出急促的“警报”。我急忙从外套中掏出来,上面显示三个未接电话,而且是来自同一个人——浮萍。这下我可真要死了。
我急急忙忙的冲下楼。
浮萍大小姐正在楼前的草坪上来回踱着步,双手抄在胸前,时不时低头看一眼表,满脸的不耐烦。一见到我下来,立刻做狮吼状,“七夜,你刚才死了吗?”
哦!不至于吧。我只是迟到一会,就要咒死我。
“你不会是因为玩游戏,连我的电话都不愿接了吧!”浮萍斜着眼瞅着我,好像一切在她眼中都是透明的。
这个女人,也太厉害了,不会是偷偷的在男生宿舍装了摄像头吧,回去要好好检查一下。
“不是,我是因为舍友有事,帮着处理才耽误了。”我那敢承认,只有撒个小谎了。
“是这样啊!这还情有可原。”她的怒气渐渐消了下去。
正当我在暗自庆幸的时候,阳炎那家伙突然从楼上探出头来,“七夜,你小子,怪不得不跟我玩电动了。原来是泡上班长大人了。”
惨了!这一声不亚于地狱的招魂歌。
“阳炎,我死之后,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……”我心中对阳炎的诅咒,还没下完,就被浮萍揪住了耳朵。
“你小子,竟敢骗我。跟我走。”
身后传来阳炎下流的口哨声和一阵阵不纯洁的笑声,这个家伙不知正在想什么龌龊的事情。
第二章 梦之开始
我被提溜进了一家离学校不远的小酒店。
我随便点了二三个小菜,可不是因为我客气,如果别人请,我一定痛宰他。不过眼前之位,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,我不可不敢随便去触;逆鳞;。她倒是挺大方的,又添了几个菜,还要了两瓶啤酒。这更让我觉的不妙了。
“七夜,你别只顾低着头吃,来干两杯。”浮萍坐在那里菜还没吃,酒已经喝了两杯。见我坐在那里一个劲的埋头苦吃,朝我瞪了瞪眼。
“我对酒没特殊的好感,你想喝,自斟自饮就好了。”
“你,是不是男人?”口气中没有怒气,只是在说笑。
“是不是男人?你不会自己看。”我一边说,一边把外套脱下,搭在椅子上。口中叼着一根牙签,用一种自认为最帅的眼神,侧脸斜视着她,“怎么样?不比小马哥差吧?”
她仔细的端详了好一会儿,然后极为认真的说。
“哦!这么细看,你还真像个女生。”
我……,我倒桌子下面了。
“你这家伙,越来越没出息了。真怀疑,当初得罪学生会主席的那个人,是不是你。”
“什么?当然不是我。我连学生会主席是谁都还不知道哪!”我被她指责的莫名其妙。“学生会,我可跟他们没交情。”
“现在有了,你是副主席的好朋友,是正主席的敌人。”浮萍,像是早料到我会迷惑,“上周选举,我是第一副主席了,以后请多指教。”
一说到这,浮萍马上换上一幅外交家的面具,礼节性的微笑像刻在脸上一样,比川剧的“变脸”绝活还快。
“嗯!你……,不过正主席是怎么会事?”
“正主席,就是王彤。”浮萍解释道,“你不会把她给忘了吧?”
“哦!是不是那个1米65左右,戴眼镜,扎着一个马尾,总爱穿一身白衣服,比较漂亮,说话慢条斯理的女生。”
“对,记起来了吧。”
“从没见过。” 刚才我只是随口附和,因为在我眼中全国的女学生会主席都这模样。
“去你的,我给你提一下醒,上学期那个知识竞答活动,你也参加了,记的吧?”
“嗯,这个我记的,我是被你逼的。而且害的我……”
“停,我这不正在摆酒,犒赏你吗?”
“那你接着说,说明白点。”我继续往嘴里填菜,“吃饭第一,生命第二”是我的第二准则。
“你那次可有够狠的,本来王彤那组是稳拿第一的。可是你半路上发狂,抢到了大半的抢答题,当时的气势那可真叫‘不可一世,君临天下。’场上的参赛者,除了王彤以外,都被你给吓傻了,连我也晕了。最后,只剩下王彤和咱们的组,同分。加赛风险题……”说到这,浮萍停下来,瞪着我。
我轻啜了一口茶,心想你瞪我干吗?“接着说啊!”
“接着,你就把她给戏弄傻了。她可能从小到大,都没被人夺去过风头,这次她也不打算只让你独出风头。所以,她私下要求跟你单挑,两人都选30分的题,直到一方输。前几道你们全答对了。最后一道,她运气不好,碰到一道超难的,没答上来,倒扣30分。这时候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?”
我摇摇头,继续喝茶。
“你竟然选了一道10分的题,这还不算什么,可气的是你竟然故意不答,还直朝着她冷笑。最后,我们组倒扣10分,赢了。你成了全场的焦点,她成了傻瓜、笑饼。你小子,杀人不过头点地,你想把人家给玩死吗!”浮萍越说越激动,好像有一种冲过来掐死我的冲动。
“这样啊,是有点过分。不过那个人是我吗?我怎么觉的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。”
“你是不是男人,敢做不敢当。”
“好,好,那算是我好了。”
真倒霉,无缘无故的结下了梁子。
吃完饭,刚一踏出店门,就被一个老头给堵住了。这老头脑袋上顶着一头“杂草”,脸上黑,瘦,脏,枯,皱,“五毒俱全”。身体瘦的皮包骨头,虽然佝偻着腰,仍要有1米7左右,估计平放在地上,砸直了,得接近1米9。一身破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,还散发着能同时刺激人类所有嗅觉细胞的混合气味。
浮萍一见到这架势,熊我时的气势顿时没了,“兹溜”一声钻到我身后去了,倒把我给推向前线。我也没辙,只好掏钱消灾。刚掏出一枚硬币。就听到老头那如破了的“铜锣”般沙哑的嗓音。
“小伙子,你不要瞧不起人。我可不是乞丐。”他说话,还挺有底气,而且语气好像有些气愤。也许真的不是乞丐。
“那,大叔,你拦我们干吗?”
“小伙子,我看你还算是个善人。所以特来给你消灾解难。”
我有什么灾难,看样子,这老头是嫌乞讨的钱少,所以要直接用骗的吧。
“你不信,我给你看看面相。我看你印堂暗淡,黑中透着粉色,看来今天是犯‘女祸’,对不对?”
这个,今天是碰上几件关于女生的事,不过这也不算什么“大祸”。看我半天不言语,浮萍急了。用力在身后掐我一把,“想什么想?我是‘祸害’吗?”
“啊!!不是,当然不……”掐的这么痛,我只好求饶了。不过,我还没说完,脑袋上就重重的挨了一下。不是拳头,这是……,我眼四下扫了一下,是“皮球”。
“对不起,大哥哥。”一个小女孩,蹦蹦跳跳的来到我身边,抱起了皮球。
“没关系……”小女孩很可爱,我刚想弯下身子,叮嘱她几句有关安全的事,可我话还没说,就见一个女孩,手里拿着两只冰激凌,急急忙忙的从马路对面冲过来。
“小容,你又闯祸了。”人还没到就在喊小女孩,看来是小女孩的姐姐吧。可是就在她快要到我们身边的时候,忽然脚下一拌,两只冰激凌同时脱手,直直的向着我飞来。我刚想躲,后背又被浮萍抓住了。两只冰激凌,没有一只落空,一只撞到我的外套上,一只落在我的裤子上。
“难道,真是‘女祸’。”我愣了,进入了“石化”状态;浮萍也呆了,瞪着大眼注视着,还有些不相信眼前的事;老头乐了,在一旁一个劲的奸笑;女孩看我不说话,以为闯大祸了,张着嘴想道谦,但说不出话来。
最惨的是小女孩,看着四个表情各异大人,在面前要哭要笑的,吓的两手一颤,球又掉了。
老头最先复原,马上露出了一副奸商的嘴脸:“怎么样?小兄弟,信了吧!我这里有一道祖传的张天师所创的灵符,你只要求一张回去,包你百灾皆消。不过,这灵符,制起来,可是很不容易,我是看在咱俩有缘,才分福给你。这个钱吗,你看着给吧。”
“给你个头,这老头,本以为是个高人,原来还是个骗子。”我心里暗骂,刚想顶老头几句。忽然看到小女孩为捡皮球冲到路中,而一辆大卡车,正急驶而来。
怎么办?是不是该去救她?可心里还没想完,身体却“噌”的一声射了出去。
浮萍一见,大喊“小心啊!”
老头一看,喃喃的道,“完了,完了,没钱赚了。”
为什么?身体像脱缰的野马一般,而且速度和反应都快的惊人,很难想象这就是平时我那缺乏锻炼的身体。
而精神好像脱离了身体,像一名旁观者一样,看着我的身体在千钧一发的时刻,推开了汽车前的吓傻了的小女孩。而自己却被卷进了汽车下。
接着是一片漆黑,身体痛的不得了,全身骨头像散架了一样。难道我死了。
真倒霉,我的人生也结束的太快了,我几乎还没做什么事,我还想做很多事呢。
嗯!有声音,是人的说话声。
“这不怨我,是这个小丫头自己冲出来的,那个小子也是自己钻我车下的。”一个大嗓门叫喊道。
“你鬼叫个什么。你撞死了人,还想赖帐吗?七夜为救别人,连命都不要了。你良心让狗吃了。”这个声音好像是浮萍,愤怒中夹带着哭腔,对于平时注意仪容仪表的她来说,讲这种话真是难得。
“臭娘们,你敢骂我,你找死。”这位老兄看来也没什么经验,一惊,一吓,又挨了一顿骂,脑子早乱成一团麻了。他竟然真的举起手来,要打浮萍。
忽然,一只手放到了他肩上。
“老兄,不要生气,冷静一点,想一下该怎么善后吧!”
“七夜,你……没死。”浮萍惊讶的瞪着眼仔细的看了看,尤其注意腿部,看是不是在悬浮着。
“是我,我又活过来了,你就那么盼我死吗?”
我慢慢的转向那个司机,他现在冷静下来,脸色变的灰白,双手不断的发抖,可能还沉浸在刚才的后怕之中。
年龄不算太大,应该不会太狡猾;面容紧张,可见心理素质不是太高;事故后还想打人,可见没有处理同类事故的经验;被人制止后便低头不语,可见有些欺软怕硬。
分析完毕,制定作战计划,开始执行。
“老兄,你可真行,刚才超速了吧。哈哈!不用吃惊,你撞我的时候,那感觉跟炮弹速度似的。你真有胆量,夜晚,市内,超速驾驶,撞死了人,——当然是未遂,肇事后抵赖,还想殴打目击证人。你是不是一辈子,都不想开车了?”有理有据,连吓带骗。
“不是啊!!大哥。我不是有意的。”声音中已没有刚才的蛮横,倒是有些哀求。
“好了,我也不想难为你,你想私了,还是公了。”
“怎么私了?怎么公了?”
“公了,你应该知道,你犯了这么多错,2000块钱的罚款,几个月的暂扣执照,这是最最低的惩罚吧,不过出现的机率,恐怕比你开车撞到彗星还小。”说到这里,我看了看,这老兄手哆嗦的更厉害了。“不过,这样我们还要去作证,也挺烦人的,所以我们也不希望这样。如果要私了的话。那就容易多了。你把人家小女孩吓成这样……”
我用手指点了点那姐妹俩,看来她俩真是吓傻了,从开始到现在,就一直抱着,一句话也不说。
“看到了吧,要你1000,不算多吧?”
“不多,不多。”
“还没完,你看看我,已经被你撞死了,眼镜也碎了,衣服也破了,全身都在痛。我可不仅是救了那个小女孩,我还间接的救了你,你说怎么办吧?”话不用说尽,但要说到重点上。
“是啊!那多亏大哥你了,我再给你1000,赔你的衣服,眼镜,您再去医院看看。”
“嗯!好。那你把手机号留给我吧!浮萍,你帮忙记一下车号。”突然之间,我觉的我现在做事好周全啊。
那脏老头在旁边一看,喃喃的道,“好险!我刚才看他傻傻的,还想从他身上捞一笔,没想到这小子比我还狠。我还是快溜吧!”
接过2000块钱,我把1000元,塞进那个紧抱在一起的姐姐的口袋里。刚起身要走,看到那小女孩哆嗦的厉害,我又把另1000元塞到她的口袋里。
我忍着全身的酸痛,提着已破裂的眼镜(真有趣,现在我的眼睛不需要眼镜了,那可是600度啊,没听说过撞车可以治疗近视),往回走。
走着走着,我觉的好像少了点什么,“浮萍,浮萍那里去了?”一转头,才发现她正不声不响的跟在我身后,不远不近的,好像有些害怕,“你干什么呢?看我伤的这么重,也不过来扶我。”
她慢慢的走过来,“七夜,你真的是七夜吗?”
“你这句话是什么语法啊!我不是我,还能是你?快来扶我。”这次她一句话没说,便过来扶住我,从认识她以来,她还是第一次这么乖。
回到空荡荡的宿舍,我丢开已破了的外套和眼镜,便一头栽倒在床上。在车下的时候我本以为自己死了,那时全身痛的都动弹不了。但是,就在司机想打人的时候,脑子却突然一片空明,身体的疼痛也浑无感觉,接下来发生什么事就记不清楚了。而现在全身上下,由里到外,又开始痛了。不仅痛,而且全身滚烫,尤其是胸前,左右两排肋骨,好像是几十亿年前的亚欧大陆在互相的对撞,而胸内的岩浆就要喷出形成喜玛拉亚山脉。费力的扯过毛毯盖上,不知道是要昏睡过去,还是要昏死过去,只觉的眼前慢慢的黑了下去,身体好像跌落进了无底的深渊。
第三章 乾坤变
我正在梦中生离死别时,突然黑暗中,出现了一个黑衣女人的背影,伴随着她的出现,一个阴郁,却很有磁性的声音说道,“快起来,再不起来你可真要死了,如果你没有勇气,那我可要取代你了。”
“你是谁?”我问到。
“我是你啊!”她答道。
“什么?这又是什么语法?再说我可是男人。”
“你凭什么确定?”
“凭借二十多年的经验。”
“哈哈!那二十多年本应属于我的。”
“什么?你是什么意思?”我大声问着。
可她没回答,竟自消失了。
突然又有人,在喊我的名字,还拍我的脸。“你又来了,你到底是死神,还是天使?”
“七夜,你醒醒!怎么穿着衣服睡觉,还不关门。你这不是存心‘引狼入室’吗?”一听这讨厌的声音,我就明白了不是死神,也不是天使,而是一只“色狼”。
不过,这个讨厌的声音现在竟然听起来很悦耳,因为它证明我还没死。
“唉!七夜。你和班长大人,不会是去做面膜了吧!哟!连胡子茬都做没了。哈哈!脸皮变的这么白嫩,有光泽,18.7厘米还这么美丽。让我仔细欣赏一下。”这家伙一面调侃我,一面把臭脸靠了过来,鼻息的热气都喷我脸上了。我连眼也没睁,我懒的理他,而且这家伙你越理他,他越来劲。身上已经不痛了,烧也褪下去,只是现在有点乏力,有点饿了。
“七……七夜,你们不会是去整容了吧!”
“去你的,胡说什么。走开,哈喇子都快流我身上了。”这家伙得寸进尺,我伸手去推他。
本想去推开他,谁知却被他一把给抓住了。
“七夜,你的手腕怎么……,难道,你们还做了瘦身手术。”
“你有完没完?;这次可把我给惹闹了,睁开眼,瞪了他一眼。同时发现,现在还是晚上,“你没回家?”
“我,回了,刚回来。”这家伙还真能进入状态,两眼像斗鸡一样一个劲的瞪着我,傻里傻气的随口回答。
“你不是说回家三天吗?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?你带回来的吃的哪?”
他失魂落魄般的从包里取出一包糕点。我现在是饿的两眼冒光了,一见了吃的,伸手就要去夺,才发现右手腕还在他手里攥着呢。
“嗨!你要攥到什么时候?”我气急败坏的挣脱开,双手捧过蛋糕。躺在床上,就开始往嘴里塞。
“七夜,今天是十月三号。”他一脸严肃的说到。
“开什么玩笑,还在玩我。”我直起身来,从破外套里掏出手机,上面显示“5个未接电话,12条未查看短信,分别来自浮萍,浮萍,浮萍……”,今天的日期是“2004年10月3号”。
我一愣,这是怎么搞的,难道我睡了三天,算了三天就三天,反正已经睡完了,先吃饭。经过几秒钟的石化,我马上恢复了狼吞虎咽的状态。可阳炎还在那里发木,两眼直勾勾的盯着我。
“嗳!变态。你吃错药?不会是回家一次,连性取向都变了吧?”这个色狼,我看到他那种眼神,气就不打一处来。
“七……七夜,你们去做隆胸手术了吗?”
“你有完没完?”我有点生气了,伸手在他脑袋上赏了一颗暴粟。
本以为他会识趣的避开,谁知这家伙像中了邪一样,木在那里,害的我的两个手指关节被他的那个木头脑袋碰的生痛。
“那你的胸前是怎么会事?”
“什么?”我移开蛋糕,看着胸部,衬衣微微凸起,显示下面有两团东西。“啊!这是怎么会事?”我拉开衣领,向里面一看,是真的,货真价实的,虽然不是很大,但的确是真的。
我一下懵了,脑袋里的那些浆糊都沸腾起来了。唯一合理的解释便是——我还在梦里。嗯!一定是这样,算了,既然在梦里,就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了,继续吃。虽然在梦里,吃了也白吃,不过不吃白不吃啊!何况现在我饿的要命。
“七夜,你一点也不吃惊吗?我们可是一起洗过澡的,我知道你是男的。”阳炎看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。
“把手给我。”阳炎木然的将手伸过来,我张嘴就是一口。
“啊!痛死我了。你要杀我灭口吗?”
他喊痛,看来这不是在做梦,这是现实,而且还是一个残酷的现实。蛋糕从我颤抖的手中落了下去。
我下意识又向着两腿之间一抓时间好像变的十分缓慢,蛋糕缓缓的落下,像是一根飘摇的羽毛。
“怎么样?”阳炎关切的问。
我不知道现在是该笑,还是该哭,“还在。”
又是长时间的静寂,死一般的静寂。
接下来的三天,我不知该做什么,只是木然的躺在床上。白天,全遮在毛毯里;晚上,阳炎很配合的关掉灯。这几天阳炎也安分多了。开始的时候,他一步不离的跟着我,连晚上我去上厕所,他也站在外面监视着,怕一不留神,我跳楼自尽。我看在眼里,很感谢在我这种情况下,他还把我当兄弟,可我却一句话也不愿多说。只有在关灯之后,才拿过阳炎带回来的糕点,用一下嘴巴。
第三天,傍晚,阳炎发现他的顾虑是多余的,我还没想到用死来解决这个问题。他对着仍在毛毯下面的我说:“七夜,糕点没了,我出去买点。门,我从外面锁上,你继续睡吧!”
听到阳炎走后,我掀开毛毯,来到窗边,假期还没结束,外面灯光很暗,景物都好像都没有根基,漂浮在半空一样。我跳下去是不是也可以融入这个虚幻的世界?
“七夜,我回来了。”阳炎推开门,发现房间里空荡荡的,大开的窗口吹进一些夜晚死寂的气息。
“七夜,你这个混蛋。你干吗寻短见?你叫我这个朋友怎么办?”阳炎急了,一把将刚买的糕点丢到一边,冲到窗前,可他突然呆住了。
宿舍的窗外,有两条专门为晾晒衣服而拉的铁线。而七夜正用两个腿弯,倒挂在一条铁线上。
“谢谢你,阳炎。真的很感谢你,我不会死的。我想了三天,我已经想通了,只是身体的改变而已,我还有我的家人,有我的朋友。我不会让他们悲伤的。”说完我一翻身,两手抓住窗户,蹲到了窗沿之上,冲阳炎莞尔一笑,“让你担心了,饭呢?我又饿了。”不知为什么这几天,一直觉的饿,饿的要命。
“七夜,你的声音……”这小子又开始结巴了,而当他看到我的脸后,更结巴了。“你……,你变成美女了。”
“这我知道,你不是一开始就看到了吗?”这小子,这时候还不忘拿我开涮,一个男人,不管长的多漂亮,扮成女人,还是不会自然,何况我本来长的也不是那种“阴极男人”。现在我一定变成人妖了,我可不敢照镜子,别弄的我里外不是人。
“不是,七夜,你不仅声音变的清脆了,而且脸也变漂亮了。如果说三天前,你脸上还是男性化居多,那么现在,你已经变成女性化居多了。而且,可能是我一直认定你是男人,才这样看,在外人眼中,你已经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女生了,而且还是个中等美女。”阳炎的语气很认真,不像是在开我的玩笑。
镜子,镜子哪?
我拿过镜子,仔细的端详了一翻,阳炎果然没骗我,镜子中的脸大体上看起来还是我的,但仔细的观察每一细部都有了些变化。先是因为这几天没好好吃饭,脸形完全消瘦成了瓜子形了。头发也长长了很多,稍稍遮住了细长的眉毛。眼睛显的大而有神,不过眉角间还保留有几份男人的英气。鼻梁挺挺的基本没变,嘴也没有变化,但我总觉的,嘴角好像蕴藏着一丝邪邪的笑。原来的酒窝现在更深了,如果我现在能笑出来的话,必定是“笑靥如花”了。
我仔细的看了很久,阳炎也在旁边呆看了很久。我转过身朝向阳炎点了点头,然后我们两个突然异口同声的叫道,“不幸中的万幸。”
“幸亏,没变成‘恐龙’。”我有些劫后余生的庆兴。
“是啊!我真不敢相信‘东方不败’的传说是真的,而且就站在我面前。”这个家伙总会在别人高兴的时候,给人家败兴。
“乓”的一声,我又在阳炎头上赏了一颗暴粟,“谁是东方不败。我是个男人。”
“啊!可是就凭你现在这个样子,说这种话,没一点说服力。”
“不跟你吵了,有吃的吗?”
阳炎看了看,刚才被扔在地上的糕点。“算了,你心情也好了,我们出去吃吧,另外,我还有事要跟你说。”
走在路上,我把头尽量的向下低,连路也不敢看,只看着阳炎的脚跟,心里不断的祈祷,千万不要碰到熟人。
终于进了饭店的门,可以放松一下了。可我抬起头时,又懵了,本以为阳炎会选一家偏远一点的小店,谁知他带我来的是学校旁的一家肯德基店,这里可是被誉为“情人密度最高的地方”,而且这些情侣大都是附近的这两所大学的学生,就连服务员,也大多是学生打工者。
“阳炎,你故意的吧!你想害死我吗?万一碰到认识的人怎么办?”我用力的掐了一下他的胳膊。
“七夜,你要体谅我的苦心啊!今后你就要以这种样子见人了,你一定要正视现实。而且现在就算是熟人,恐怕也认不出你来了。”阳炎呲着牙,隐着痛说道。
“这么说,你是为了我好啦!”我慢慢松开了手。
“当然。”
“可是,你脸上那个邪恶的笑容是怎么回事。”我手上又加了把劲,刚露出笑容的阳炎,又开始呲牙了。
不过。阳炎说的对,我不能躲避,必须学会应对这种情况。
“好了,别闹了,你不是饿了吗?那我们去点餐。你看那个负责点餐的美女了吧?”
在柜台后,站着一个女生,穿着一身制服,1米65左右,留着女式的短发,面容清秀,算是个美女。
“看到了,干吗?”我一边跟着阳炎向前走,一边问。
“她是咱们学校的,文学系的,绿大美女谱排名……”
“什么?她是本校的。”我又懵了。
“我要两份套餐。”阳炎用他那种自创的泡妞标准表情上前搭话。
“好的,两位是不是试一试本店新推出情侣玫瑰套餐。”服务小姐淡淡的笑着,向阳炎建议到。
“噢!是新品种吗?有什么特点?”阳炎这家伙开始顺杆向上爬了。
“不要。”我可沉不住气了,用尽量低沉的语气说:“我是男的。”
说完,我将遮挡在额前的头发尽力向后抿了一下。从小,我就对拟声很感兴趣,当时学单田芳说话,都可以去蒙混闭着眼听广播的老头。现在的我学男声估计不会有破绽。
她仔细的端详了一阵,眼中似乎有些嫉妒,又有些羡慕,不过当她注意到我的那种极为认真的表情时,却突然的大笑了起来。“哈哈!!男的,男的。你是男的,那他是不是……是个女生。”她一面猖狂的大笑,一面指着阳炎说到。
她这么一笑,全店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里,有几个服务员也赶快跑过来凑热闹。
我突然陷入了众人的目光中。可恶,怕什么来什么。
突然之间,七夜的脸上褪掉了所有的表情 ,目光变得犀利万分,英气逼人,紧闭的嘴角上浅浅的显露出一点邪气,头发一股股的在微微涌动,像几条缠绕在一起的大蛇。
七夜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这无形中的变化,但周围的人看到后,笑声嘎然而止,好像播放笑声的CD机突然断电了一般。面前的人都进入一种石化的状态。
阳炎最先回过神来,马上出来打圆场,“哈哈!不要再开玩笑了,他的确是男人,是我的同学。”
经他这么一说,面前的几个服务员,也马上恢复了过来,“对不起,开个玩笑。这股气势确实是男生的。”,“对,对。刚才好有男人气魄。”,“这么有气概,却长的这么‘美形’,这位哥哥,是那个学校的?”,“有女朋友吗?可以把电话号码给我吗?”这群服务员突然兴高采烈的将话题转移到这里来了,只有刚才那位负责点餐的在一旁闷不吭声,似乎若有所思。
第四章 新的开始
点了套餐,找了一个角落坐下,我便开始了狼吞虎咽。
“咳咳……”阳炎轻轻的咳嗽了一声,“注意点淑女形象,你怎么比以前还野蛮?”
我白了他一眼,继续大嚼。
“七夜,刚才是你吗?”
这句话,我怎么听起来,这么耳熟,最近好像听到过。
“不是我,难道是你?”
“凭我阅女无数的经验,刚才你脸上的那种表情……。”
“乓!”这家伙头上又吃了我一记暴粟,“什么‘阅女无数’的经验,已经说了我是男人。刚才的表情,我只不过是有点生气罢了。”
“好,好!”阳炎摸了摸脑袋,“你先别生气。我给你分析一下。凭我的……经验,你刚才那种眼神,生气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,你那眼神中充满的是蔑视与不屑,好像是君王,不对,应该说是神。不,准确一点说是魔王,在俯视地上如蝼蚁般的众生一样。恐怕天下最高傲的女人也不过如此。”
“是吗!你继续说。”我上面随口附和着,下面罪恶的黑手已经悄悄的伸向他的那份鸡翅——明修栈道,暗渡陈仓。
“还有,你那嘴角。”阳炎显然没发现我的阴谋,还以为我在认真的听他的天方夜谭呢。“嘴角的那丝冷笑,那些服务员,可能没注意到,可是细微的表情也逃不出我的法眼。你那冷笑就像是一个冷血的杀手,正在端详自己的猎物一般。刚才我真担心,你把那几个女服务员都给做了。”
“净胡扯,你见过杀手吗?”我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,顺利的清理了他的那份鸡翅。现在我正抱着可乐在悠闲的吸,“刚才,我有过那么丰富表情吗?我只记得有些生气而已。”
“我那份哪?你全吃了。可恶啊!看来我的扁你一顿,让你长长记性。”这家伙现在才大梦初醒,随着杀猪般的嚎叫,他站起身来,像以前一样举着拳头冲着我。这一叫,又让我们成了全场的焦点。
这时,坐在旁边的一个男生,开口说话了,“你这人,怎么这样,女朋友只吃了你一份鸡翅,你就要打人。”
与这个男生同座的女生也接口说:“这么漂亮的女生跟着你,是你的福气,你还要打人家,你是不是男人啊!”
我有些想笑,没想到会变成这样,这个外表可真够迷惑人的,我虽然还穿着平时的衣服,还故意遮住了胸部,可周围的人还认定我是女的,看来是这长头发和脸的关系。看看阳炎,这小子也懵了,刚才的气势一扫而光。好吧,我再来个“落井下石”吧。
我尽量的把忧怨与哀伤挤到脸上。然后恢复了女声,用一种极尽委屈的极尽清纯的声调说到“请你们不要再说来,是我不对。我太饿了,没注意就吃掉了他的一份,才会惹他生气。是我不好,就让他打吧。”
说完我弯下了腰,双手掩住了脸,尽力的避免笑出声来。可在别人眼中是一个楚楚可怜的小女生,受了莫大的委屈,正在默默的流泪。
这一幕,完全可以拿“奥斯卡”,周围的人受到了感染,纷纷指责正处在石化状态的阳炎,“这个女生太可怜了,平时也一定没少受他欺负。”,“她的男朋友好过分。”,“看到这样的男人,我就想上去揍他一顿。”,“美女,别跟他了,跟我吧!哎哟……”,“你说什么?你敢当我的面,勾引女孩。”
阳炎木了五分钟,周围的人骂了他五分钟,我也笑了五分钟。
“够了,你们说够了没有。还有你……”你敲了敲我的后脑勺,“你还敢偷笑?算你狠,我怕了你了。好了,好了,走吧!”
说完拉起我便走。我被他拖着,随手拿起他那杯还没喝的可乐。
“好了,好了。松手吧!你太用力,我手腕痛的要断了。”已经出了店,在我想要挣脱他时,我才发现手上力量失去了很多,而且很怕痛。
“你怎么一会儿要当男人,一会儿要当女人。我也没怎么用力。”
我把手腕靠近眼前,的确,他没用力,手腕并没有被攥过的红印,可是我为什么感到那么痛?还有我的手腕变的好细,怪不得没力气。可恶,身体变得不男不女,连力气也没了。
“你不用害怕,我不生气了。”阳炎看到我低着头不说话,以为我在自责呢,“我还有事跟你说,你不想让大家都知道你的事吧?”
“在我还没想到解决的办法之前,最好不要……”
“那样,你就必须搬出宿舍,要不然……”
“对,你说的对。可是,明天大家就都回来了,这么短的时间,我往哪搬?”
“你运气,你的救世主——我,有办法。而且还不花钱。”
“不花钱?你不会是想把我卖了吧?”
“说什么呢?算了,算了,好心当成驴肝肺。”
“开个玩笑吗!你说吧!”
“哼哼!求我。”这家伙又来了,顺杆就往上爬。
“大哥,求你再救小弟一把,大恩大德,末齿难忘。”
“哼!”他将脸转向一边,“现在,又这样了,刚才你的那些本事呢?”
这小子直是得寸进尺。没办法了,大丈夫,能屈能伸,古人也有云,“所谓圣人,不凝滞于物。”看来要用猛药了。
“阳炎哥哥,你不要再生气了。我用刚才的本事,向你道歉,总行了吧!”我两手抱住他的胳膊,就往怀里带,想必当时的样子十分的小鸟依人,因为刚才快餐店里的几对顾客走出来时,你些男生的眼里充满了嫉妒和憎恨,还喃喃的道,“这小子真好运,这么快就和好了。”
“啊!好了,好了。我怕了你呢,我又不是个变态,你想色诱我吗?”
“快说吧,别占了便宜,还买乖。”
“好吧!是这样的……”
原来,阳炎早就想好了,几天前,就开始联系住所了,他的阿姨告诉他,刚好她们名下有一间老房子,是他的姨父的母亲的房子,现在老人家跟他的阿姨住在一起。而且房子离学校不太远。本来是想处理掉的,如果他想住,就随便住好了。他又说想带一个同宿舍的同学做伴,他的阿姨当然也没反对。
“阳炎,谢谢你。没想到你还有这份心,我感动的都不会流泪了。”
“不用谢,大家都是兄弟吗?不过,你一定要知恩图报啊!”他随口开着玩笑说,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。
“一定,上刀山,下火海,两肋插刀,……”
“好了,好了。不早了,回去吧!明天,在他们没回来之前,我们就搞个‘人间蒸发’。”
第二天,一大早,我们就开始行动。其实除了阳炎的那台电脑外,也没什么重的东西了。一个小时后,再看我们床位,真的像被外星人用传送光束带走了一样。那帮家伙回来可别向“黑衣人”报案啊。
去新住处,乘出租车,走了约十分钟的车程。目的地是一幢六层的老建筑,外墙灰蒙蒙的,很有“哥特式”的风味。我们住的是202室,楼层还不错,里面一个小厅,一间小卧室,一个厨房兼储物室,一个小卫生间。虽然都很小,不过比原宿舍宽敞多了,而且家具齐备。
唯一的问题是床的摆置。家里面有一张双人床,还有一张单人的活动床。
我要把小床安在客厅里,我睡那儿。可阳炎说什么也不同意。
“你不会是想,咱们同睡大床吧?” 我开玩笑的问到。
“我不是变态。你睡大厅,大家进进出出的不方便。我睡那里好了,你进出时候,想怎么看都可以。”阳炎很认真,很坚定的说。
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绅士了,恐怕是怕见了我的身体恶心吧!唉!这也怪不得别人,我都觉得我这身体有些恶心,这几天都没正眼看过。
“不过,我要睡小床,如果叫你这个主人睡小床,那我可睡不安稳。”看到我这么坚决,阳炎也没说什么。
“好了,我崭新的生活就从这里开始吧!”收拾了一个下午,终于一切都齐整了,“阳炎,去买菜。为了表示我对你的忠心感谢,今晚,我亲自下厨,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手艺。”
“不是吧,你还会做菜。”
“你怀疑吗?”
“嗯!这个……”
他虽一脸的怀疑,但在我的一再坚持下,还是买了菜回来。
“哼!敢小看我。中学的时候,经常只有我一个人在家。菜,我可没少做。”我看了阳炎一眼,他还是满脸的不信,“看,左手无名指上的伤疤,这可是当年做菜时血的见证。”
阳炎看了看,说:“我不喜欢吃人肉。”
“靠,你想吃,我也不会割给你。算了,不跟人斗嘴了,等我做完了,由不得你不信。”
我提起菜走进厨房,跟进来的阳炎被我一脚踢了出去。不能让他影响我,别害我再切到手。
切菜的时候,我突然觉得我手的动作好快,而且切的精细又均匀。不到半个小时,菜就做好了,动作在不知不觉间迅速又连贯。
十分钟,整整十分钟,阳炎坐在餐桌边,带着一脸的不相信,牙齿咬着筷子,迟迟不敢动口。
“你怕我下药啊!”对于他这种无声的否定别人劳动成果的行为,我可有点生气了,“你给我,吃下去。”
我捏住他的下巴,硬生生的夹起一块菜,推进他嘴里,那情景就像国民党正在给视死如归的共产党员灌辣椒水一样。
十秒钟的沉默……“好吃!没想到,真是没想到。”说完这家伙便开始了大口大口的鲸吞。
“没人跟你抢,你吃那么快,能品出味道吗?”看到他这么吃,我也有点得意,在家的时候,我妈就说我对菜的领悟力,得到她百分之百的遗传。虽然这句话是很明显的往她自己脸上贴金,不过也是对我一种肯定。而现在,又有人用实际的行动肯定了我的功力,我当然高兴。
“怎么样,现在,你想说什么?”
“呃!……”他又吞下一大口,然后,若有所思的问,“七夜,你以前真的是男的吗?”
我倒!这也算是对我菜的一种肯定吗?
不过,这倒提醒了我一件事。
“阳炎,我今天想起了以前的一件事,大约是在高中的时候,身体好像也出现过古怪,不过没现在这么明显,并且变化很慢。那时缓慢变化了二年的时间,不过没现在三天的变化大。而且当时为了高考也没来的及去管它。”
“那么,然后呢?你刚开始上大学的时候,体检很正常吧。”
“然后,然后在高考结束后,我睡了三天,醒来后一切正常了。”
“也就是你说,你身体还可以恢复。”
“但愿如此。所以,我可不希望别人知道这件事,否则等我恢复了,也无法继续以前的生活了。说不定还会被解剖掉。”
“我明白了,我会帮你的。另外说一句,你可真是个变态,身体竟然可以随便变化,比‘东方不败’还厉害。”
“你说什么?看招,‘龙虎乱舞’。”
“啊!……不要打了,饭要吐出来了。”
第五章 一切照旧
必须一切照旧。
今天,是假期结束后第一天,下午有二节课,幸好这个学期的课多是大堂上课,每节课有一二百人,我以前也没什么引人注意的,现在只要在大教室中找一个角落躲起来,估计没人会注意到我的变化。
首先,衣服要买一套新的,不过我还是喜欢原样子的打扮,衬衣,休闲夹克,休闲西裤,皮鞋。这种打扮,以前阳炎就经常笑我,说我这身打扮,总给他一个错觉,“一年四季,穿着同一件衣服。”我才不想管呢,费心换衣服,穿的漂亮去给别人看,何必呢?我只要穿的随意,舒服就好。不过原来那套,已完全不能穿了,再加上换季,只好再去买一套。
选衣时我才发现,我全身都缩水了,连身高都矮了三公分,现在只有1米7了,当然除了一个部位——胸部。因为这个部位,害的我只好向售货小姐说是给男友选的,但当她看到我自己试穿时,惊讶的说,“没想到你跟你男友这么般配,连身材都一样。”我听后,不支倒地。
选完衣服,为了增加隐蔽性,我顺便拿了一顶鸭舌帽,一幅红色的变色镜。本来我想选黑色的,可售货小姐说,“你戴黑色的很酷,像《黑客帝国》里的崔妮帝,在朋友间必定引起轰动。”
我脑中马上涌现出一个场面,一袭黑衣的崔妮帝,戴着大墨镜,提着满包的枪支,走进教室,大家都敬畏的看着。不行,我还是选红色的吧,在大学校园里,也许最鲜艳的颜色,也是最平凡的颜色。
在要出商场的时候,我才注意到,有个女孩一直在跟着我,好像从我选衣服时便开始了。
“干什么的?不会是特务吧!”我心里开着玩笑,在一面落地镜前停下,装作在整理衣服。实际上,我是要观察一下那个女孩,借助变色镜的掩护,我看到她就在不远处,‘1米6左右,脸形很漂亮,柳叶细眉,眼大而有神,小鼻子,小嘴巴,尖下巴,皮肤白皙,身材匀称而苗条。初步判断头脑清纯,性格乖巧,无不良动机。’想完这些事后,我突然发现我才像个特务,连描述相貌的词语都不带感情色彩。
等等……,她手里拿的是……是铅笔和素描本。我刚要走过去打声招呼,她却像只被发现的流浪猫一般的消失了——轻盈而又神秘,连水晶鞋也没给我留下半只。
不去管了,接下来,要把头发理掉。想想也不过七天,就长到肩膀了。如果一直放任它这么长下去,我想我能在;吉尼斯世界记录;上创一个,前无古人,后无来者的最长头发记录。不过现在,我只求不要引人注目。
走进理发店,老板一会儿建议我拉直,一会建议我烫卷。我郑重的对他说:“我是男的,平常的分头,理短一些,谢谢!”然后,他带着一脸不相信,开始了工作。期间,我又提醒了他七八次,“我是男的”。最后,我看他在剪短我头发时,竟然满脸带着痛苦,就像是在剪他自己的血管。要不是,他穿着时髦,我还以为他是晚清遗老呢。
上课,我执行我的隐藏计划,躲在一个角落里,压低帽沿,戴着变色镜,果然没人注意。不过我还是有些提心吊胆,老师可千万别叫我回答问题啊!
一切顺利。终于,挨到了下课,赶快溜。忽然,身后有熟习的声音在叫“七夜,七夜……”。这个声音是浮萍,我还是先溜吧!想好理由,再跟她解释。
逃到了篮球场边,我找了一块石阶坐了下来。因为整座学校都是依山而建,所以校园内落差很大,有很多石墙,石阶。阳炎说他有点事,让我在这等一会。
球场上,两队正在比赛,红队的一个前锋,带着球左冲右突,尤入无人之境,明显是场上的灵魂。而且他面无表情,动作华丽,一次次的突破白队的一个胖子后卫的防守,很有流川枫的风采。每一进球,都引来周围女生的疯狂欢呼。
我正在看球的时候,阳炎来了。我转过身,刚要打招呼,突然看到他身后跟来的一个女生。她也看到了我,瞪大了眼睛,盯着我。
阳炎还没注意到这个,正在给我们做介绍,“初次见面,我给你们介绍一下。我表妹——细雪,服装学院,服装设计系,高才生,大二就在外面做服装设计的兼职了。这位就是我的死党——七夜,跟我同班,而且,现在还同住在你家的老房子里。”
“她是你表妹?”
“他是你舍友?”
两个人一起发问道,阳炎呆了一呆,“你们认识?”
这个女孩,不是别人,正是今天,跟踪我的那个。麻烦了,看她那怀疑的眼神,她可能已经认定我是女人了。
“你的这身衣服,帽子,变色镜,都是新的吧!”
看来她已经开始落实自己的怀疑了,我摸了摸头发,又看了看胸前,掩盖的不错。那就撒个谎吧。
“这件衣服是今天上午我表姐买给我的,怎么了?”她只是很远的观察,想必不会看的太清楚,说是姐,因为比我大,给我买衣服理所当然;说是表亲,因为是直亲的话,容易露馅,表亲的话,很多问题就可以用“不知道”推脱。我突然间发现我很会撒谎,不仅可以无中生有,还可以生的有理有据。
“你表姐?她买衣服时,我见过,你们俩长得可真像,尤其是身材。”不愧是服装设计系的,先观察身材。不过从语气中,我听出她已经开始动摇了。好吧!让我彻底粉碎你的怀疑吧。
“大家都这么说,因为我们的妈妈是双胞胎。”这个谎言,真是完美。我不仅给我自己找了个表姐,还给我妈,附赠了一个胞妹。
“原来如此,你表姐很有气质,如果可以的话,我很希望,她能做我的模特儿。她叫什么?”原来这是她跟踪我的原因。
“呃!辉夜。”
“姓呢?”
“呃!”名字随口说了一个与我相关的,姓什么好呢?
“东方,东方辉夜。”阳炎听了半天,终于得了一个插嘴的机会。
本来我是要谢他给我解围,不过我一听这姓,就明白了,你又在用“东方不败”来调侃我。
“你能帮我问一下她吗?”
“好吧!不过最近,她很忙,我们也不是常见。”看吧,说是“表姐”的好处立竿见影。
“那麻烦你帮我传话,我还有事,先走了。”
看着她的背影,阳炎说:“七夜,你现在好厉害,连我都快被你骗了。”
“唉!语言上完美,并不代表实际上的确凿。我看你表妹不会全信的。”我还尚有自知之名。
正在我们俩谈论的时候,一辆宝马跑车从我们面前驶过,里面坐着一个胖子,朝阳炎摆手打了一声招呼。那臃肿的身躯塞在流线形的跑车里,我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。如果他坐了一辆肉副食品车上,看起来还会顺眼一点。
“这是谁啊?”我问道,“你还认识这么有钱,这么没品味的人?”
“这个人可不是一般人,他叫秦寿,他一家不是当大官的,就是当大老板的,权钱联合。尤其他老爸是高官中的高官,他自然就是子弟中的子弟。同时也是,人渣中的人渣,败类中的败类。”
连阳炎这种人都说他是人渣,看来他的确够渣。
“今天,这行头,不知道又要欺骗那个无知少女。你最好不要接近他。”我默默的点点头,正想谢谢他的关照,谁知他接着说:“等我一会儿,我过去跟他打声招呼。”
我倒,这个家伙,说的是“正气凛然”,可做的却是“蝇营狗苟”。
“欺骗无知少女”,我看那女孩不仅无知,还没有品味,会是谁呢?我要好好看一下。
阳炎走了过去,跟那猪头,捶胸拍肩,有说有笑的。忽然一个白衣女生,翩然而至。仔细一看,我眼珠子差点蹦出来。这个“无知少女”不是别人,正是浮萍。
我心里暗骂,“浮萍,想攀高枝,你也选个差不多的,怎么选了这么一块朽木?你脑子是不是坏了,我真该找机会敲敲你脑袋,给你开开窍。”
“嘭”的一声,她脑袋没事,我脑袋却挨了一下,我正在气头上,想也没想,便大喊:“谁的篮球?这是谁干的?痛死我了。”喊完,我才觉的不妙,刚才想事情,太投入了。这一喊竟无意识的用了女声。
“我当是打到谁了,原来是个‘娘娘腔’。”说话的是那个在场上的白胖后卫,看来球是他丢了。
“娘娘腔,把球给我扔过来。”胖子轻蔑的说。
“他的声音,还真像个女的。是不是个太监啊!”胖子旁边一个黑瘦的家伙附和的说。
说完两个家伙,旁若无人的哈哈大笑起来。
这两个家伙一听口气就不像正经人物,要在以前,我是会一声不吭的敬而远之,可现在我正在气头上。
“吵死了,笑的比哭还难听。想要球,过来给我赔礼道歉。”我用阴沉的男声警告他们。
“你小子,看来是想找揍,是不是?”看来这胖子是输了球,想找地方发泄一下。边说边握着拳,走了过来。我一下懵了,真的要打吗?这个身体,这个全身缩水的身体行吗?
“怎么了?娘娘腔,怕了吗?”胖子见我发愣,得意的说。
“你说谁是‘娘娘腔’。”我也豁出去了,一拳打向他的前胸上。
拳头打是打中了,可是我自己都觉的力量太小了。那胖子像没感觉一样反手给了我一拳,我清楚的看到他的拳头向着我的左脸上飞来,想躲,可身体却像僵了一般没反应。那感觉就像,我被浇筑在混凝土里,看着一辆压路机下缓慢的向我压来,我看的清楚,可就是躲不开。
我结结实实的挨了这一拳,身体一下子就向后跃去,而且祸不单行,我站的地方竟是石阶的边缘。
最后的一点意识是我感到自己正在急速的下落,周围的世界是起颠倒着的,一切既熟习又陌生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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